须弥梓莯

Cn是阿弥,实际上是名coser歌手舞见,抖🎶:阿尔卑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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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关,来都来了就不要再取关,小心脏会疼。


    
       

【JOJO乙女】那不勒斯绯闻

0

梅洛尼帮我染头发的那天天气不太好,他一层层套上塑料透明手套,闹出的动静跟外头的雨声一样嘈杂,我们俩个霸占在浴室里,这样接下来滴落的那些化学产品不会污染暗杀组的地毯。贝西捂着肚子跑过来想要上厕所,但被我跟梅洛尼连声轰走,让他出去找个地解决要不就等到我们搞完,霍尔马吉欧大笑着调侃等我们俩结束,贝西都要憋到黄体破裂了,后者发出一声哀嚎,开门投奔大自然。

“所以你决定染什么色了吗?你真是疯了,挑不出来就把染色剂

漂色剂全买回来了是吗?”

梅洛尼优雅的用皮筋把紫色长发扎成一个低马尾。

“嗯。。。棕色?算了还是红色吧。”

我想了想组里大家各自有的发色,还是扭头决定染不一样的。

“嗯哼,很大胆,到时候敌人一眼就瞄准你的脑袋了。”梅洛尼瘪着嘴警告道,但殊不知组里甚至是整个PASSION,大部分人都有风格迥异的......脑袋。

“我想要那种,很红的红。”我继续指手画脚的说明。

“动脉血哪种?”梅洛尼不是很耐心的把头往右边轻点,用了一个不错的比喻。

“对对对。”

“啧啧啧,那需要漂到七度左右了,”他皱起眉头评论,并且表达出怀疑,“你这脆弱营养不良的头发撑得住吗。”

“行了好妈妈您别担心。”我哭笑不得。

这句话让在客厅里的加丘和霍尔马吉欧听到了,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大笑,笑声此起彼伏,让刚解决完当务之急回来的贝西一脸懵。

于是梅洛尼阴沉着脸,拽着我的头发给我上褪色剂。

 

1

欧若拉·斯提亚特,这不是个意大利女孩儿会起的名字,她是里苏特·涅罗19岁的时候收养的。

等里苏特赶到支援战场的时候她好像刚买完面包牛奶回来,他一转头就看见矮小的女孩儿抱着比人还高的法棍一脸震惊的盯着家门口的血迹还有爸爸的整个上半身。

涅罗收到的任务是协助作战,但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屠门惨案。敌人收养了很多有替身能力的孩子,并且将其洗脑逼迫他们学习战斗,作为盾牌反击passion,短短过去七分钟,这间小屋里已经尸横遍野。据之后楼下的邻居所言,血水从年岁已久的屋顶沿着水管渗下来,吓死了一个得精神分裂症的住户。

当时的里苏特刚进组不到两年,一时之间黑帮绝不手软的规定和他本能的人性在激烈争吵,可那些已经送孩子们上西天的老手们根本不在乎后者,他们速度更快的本能的对准莫名其妙生还的小女孩儿开了一枪。随着一声尖细的像薮猫似的嚎叫,女孩被霰 弹 枪轰下了楼梯。

“快去检查!刚刚那手感不像把她打死了,如果还活着就直接做掉她。”

里苏特接到通知呼吸忐忑的往楼梯下看去,扶着把手慢慢向女孩儿靠近,将食指凑近她的鼻尖,还有呼吸!

奇怪,那一枪是实实在在轰在了她身上。但她却毫发无伤,只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加摔下楼梯,她失去了意识。摔破的牛奶瓶和法棍吐司在地上洒落了一地,一些玻璃渣子刺进了女孩儿的身体里,鲜血顺着玻璃片流出来混进牛奶里,显得格外可怖。

“怎么样?她死了吗?”

他被派来援助的那个小队队长明显对这个珊珊来迟的外组人充满戒备,脚步声逐渐往楼道里靠近,似乎是要亲自检查。

里苏特当机立断往自己的身体里使用了金属制品,一瞬间左臂崩出无数铁片,血液无数涌出,滴落在女孩儿白色的衬衫和牛奶里,营造出她腹部中弹当场即死的假象。

“嗯,她死了。”

他把自己受伤的左臂掩藏在身后,退一步把血流成河的模样展示给他们看。

“可恶,我总觉得他在撒谎,给她再来一枪吧。”

一个怒气冲冲的杀手给枪上膛,战斗的惨烈和左大腿被敌人打出的弹孔让他愤怒无比,现在急需一个出气口。

里苏特见状心中暗想不妙,不过他仍旧面不改色,悄无声息的又挡在晕厥的女孩儿身前。

“小孩儿都死了,再这么大动干戈小心得不偿失,最近我们跟那不勒斯西部的警署有矛盾,最好在他们来找麻烦之前我们先撤走。”

谢天谢地,确实有隐隐约约的警笛依稀靠近,首领瞪着涅罗猝了一口,拦下他身边举着枪的部下,带领他的队员们快速撤离,在与里苏特擦肩而过时还狠狠撞了一下这个支援不及时的外组成员。

“留下来给我们垫后,小鬼。”那个队长对里苏特这么下令,但实际上当时里苏特已经身高一米九二了。

“嗯。”


他们的脚步声在楼道处彻底消失时,警笛声已经在旁侧叫嚣的十分明显了,里苏特立刻拔掉左手伤口上的铁片,身体内铁元素的亏损让他眼前略微发黑模糊,但动作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或者含糊,他俯身抱起被他刚才用牛皮纸袋子盖住脸的小女孩,疾步往楼下撤退,但警署的人似乎已经在往上走了,里苏特暗骂一声,又抱着她往回走,走进那个被她昔日的“父亲”和兄弟姐妹们的尸体占满的屋子,他踩着凉透了的血泊往窗户外蹒跚而行,而那群警察已然已经到达了就在十秒钟前他们还待在的楼梯口,里苏特打开窗户,幸好这里是三楼离地面不是特别高,正下方是由三个开着口的绿铁皮垃圾桶组成的小型垃圾场。

涅罗里苏特毫不犹豫的抱着那个小女孩纵身跃下。

 

2

涅罗是有幸体验过我替身能力的第一人,他在跳下窗台时我刚好意识转醒,刚才那一枪的威力巨大,我也是在无意识中首次拓展了我的护盾圈。我最大限度缓冲了里苏特落进垃圾桶时遭遇的冲击力,而这种举动本来会让他足骨断裂。

里苏特把垃圾桶的盖口关上,躲避西部警署的搜查,上头一片混乱,警笛声,男人女人的尖叫,呕吐声,流浪狗的狂吠。

他喘着气,紧接着发现身体上没有任何从八米高度落地冲击带来的疼痛。涅罗里苏特低头一看,那个女孩的意识已经转醒,在垃圾桶里没有风,只有沉闷肮脏的空气,她的发丝却像在飘动似的反常的浮起,里苏特一下就大概猜中了是她的原因自己现在才毫发无损。

“你杀了他们吗?”

我张开龟裂的嘴唇问道。

“不是我杀的。”

里苏特轻声回复。

“哦,”我耸耸肩,“没事,我终于自由了。”

‘父亲’最后一个收养的孩子是我,他评价我的能力是八个被他收养回来的兄弟姐妹中最没有用最自私的,实际上他错了,如果他有正确发现我的替身能力并且合理使用的话,那天尸横遍野的就是那些来袭的人。

“你多大了。”这个银发红瞳的男人问我。

“十一还是十二岁了,额十三岁也可能。”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毕竟年龄什么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里苏特有些吃惊,因为她看起来才像八九岁的样子,身子瘦小,脸色蜡黄面部凹陷,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长期营养不良,跟其他那些已经死去的兄弟姐妹们相比差多了。

“你说你自由了,之后你想去哪呢?”

里苏特继续耐心的发问。

“不知道。”

相反,我很不耐心的回答。因为常年不稳定的生活以及地狱式的对待,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差。里苏特能隐隐约约看到女孩儿手腕上大大小小的刀疤,有些甚至还结着痂周围泛着新生的肉粉色。

他估摸着如果他不带这个女孩儿回组里,可能她就会选择在哪个巷子或者海里结束自己短短十年出头的生命,哪怕没有,那群杀手们也会发现她还活着之后把她解决掉。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虽然很唐突。”

涅罗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易近人。

她麻木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不在乎是谁把她领回去了,这种事情她遭遇了很多很多次,次数要拿双手计算。


3

里苏特是个好的领导者,也非常善于开发队友们更广阔的能力适用范围,比如说加丘的替身能力“白色相簿White Album”中的衍生能力“无声哭泣”就是涅罗当时发现的一个保命利器。我确实没有什么攻击力,顶天也是普通黑 手党成员都会的基础组装射击,但我的替身能力类似于“护盾”,基础护盾只能保全自己,但随着精神能力的强大和外来伤害冲击的累积,护盾的范围会逐渐扩大,屏蔽保护圈之外的攻击包括主体受到的冲击,但是不能防御鸟屎,这点让我很头痛,在那不勒斯海滩散步的时候偶尔会有海鸥天降惊喜。

我的替身能力在短时间内是个绝对防御的bug,但持续力很差,一次顶多顶多能撑3分钟,拖长战线遭遇过猛烈的长时间攻击时,我就无法再强制施展范围防护,但幸好暗杀组很少打太久的拉锯战,而在霍尔马吉欧入组后,我的安全保障更是大大提升,他会把我变小放在组员们身上,使敌人们发现我是个护盾bug的几率大大降低,曾经有人为什么问我成为组里的杀人帮凶,可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保护家人的必要手段罢了。

涅罗对我很好(好吧其实他对组里所有人都非常友善),如他曾经承诺的那样,哪怕在passion换boss之前那段经济拮据的日子里,他也不仅会保证营养充足的三餐,还总是会满足我的愿望,比如说新移民过来的比利时人开的巧克力商店里的招牌白巧,或者是一把崭新的西格绍尔公司的p622手 枪。

但因为我患有程度不轻的精神疾病,在基地里会时不时犯病,里苏特给我的房间隔音很好,也坚决不允许我私藏尖锐物品,总之当我偶尔发病程度严重时,他会给我留出发泄的空间,当然,事后他会监督我让我重新收拾好房间。总之他是个再合格不过的比我大六岁的养父母。很难想象他之前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老成稳重,照顾别人如此熟练。

在入组后一年半年我终于发现我敬爱里苏特,甚至可以说是超过对家人的爱,我喜欢握他粗糙有茧的手掌,像强迫症似的一根一根的紧紧握住松开再换其他指头,最后整个拉住他的手,这会让我充满安全感。里苏特涅罗默认我的行为,于是在早些暗杀组里人不是很多时,有些空闲的夜晚我们会这么窝着坐在沙发里看无聊透顶的电影频道,情况好点的话会出去在海滩栈道散步。里苏特涅罗几乎是亲手养大了我,他一点点看着我从严重营养不良中解脱出来,慢慢变得健康丰 满,胸 脯像在牛奶里泡发的精白面包般胀大松软,像西西里岛的女人们似的四肢变得更加有力量,甚至有了不错而漂亮的肌肉线条,我举枪的手臂越来越稳定,换膛瞄准的速度越来越迅捷,拜他手把手教导所赐,我学会了近身格斗,学会了怎么样给黑咖啡拉花,尽管我并不喝那些我亲手装饰的苦东西,还是依旧保持着只喜欢喝热牛奶的习惯,于是那些从巴西漂洋过海来到意大利的咖啡豆磨出的精华全部都进了里苏特的肚子里。

4

加丘是在我19岁时也就是当年涅罗救下我时的岁数一般大的时候入组,加丘浑身是血的被里苏特架着胳膊抬进屋里,前者暴躁的像只炸毛抓狂的南美豹猫疯狂嘶吼咆哮,我不禁由衷觉得相较起来我当年被带进来时的待遇要好的多。

“得,又是一个神经病。”

霍尔马吉欧抱着猫躺在沙发上,眼皮抬都没抬,非常准确的评价到。

那个时候的加丘还没配眼镜,他的眼白比一般人都多,显得格外凶神恶煞,双眼浑浊的四处张望,身边的地面瞬间结冰,又顷刻间全部化成一滩水————涅罗不得不把他彻底打晕。

我也躺在沙发上,坐在霍尔马吉欧的对面,目睹完这一场短暂的闹剧后,我伸手希望得到比希莱先生的青睐,比希莱先生是他养的猫,其实霍尔马吉欧原来是养了三只猫的,不过后面有两只都自己默默溜掉不见踪迹,只有比希莱先生现在还留在我们身边。它的性格跟组员们一样,不按常理出牌,脾气古怪难以捉摸,比希莱先生总是对我的示好熟视无睹,不过当我伤心低落时还是会很乖的任由我抱着躲进伊鲁索的镜中世界陪我大哭一场。

我很开心这回比希莱先生愿意从霍尔马吉欧的怀里离开转而投向我的怀抱,为此我非常讨好的奋力抚摸它的皮毛,轻拍它的尾椎,挠挠它柔软温暖的肚皮直到比希莱先生舒服的呼噜出声,霍尔马吉欧称赞我撸猫手法大为进步。

但这一切和平没能持续太久,一双大掌瞬间出现在沙发旁边,速度迅捷到在座的各位都没及时做出反应。一张酷寒的手抓住我的后脖颈,力气之大让我的身体被迅速拽出沙发,紧接着极度的寒冷加上威力巨大的拳头一拳轰上小腹。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中间还有女人哈哈哈哈哈这么弱吗!!”

加丘满脸是血的大笑着,盘算着这一拳应该会让这女人直接晕厥。

但很可惜他打的人是我,而我在意识清醒时总是对己身拥有护盾的,你大概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被动技能,如果不是像《教父》里黑手党对准桑尼科里昂那样连续扫射足足五分钟,我是不会毙命的。当然这种被动对自身做出的伤害行为没有效用,而我之前总是用刀去割自己的手腕导致皮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首先是梅洛尼发出了大笑,他的笑声可以用癫狂而尖锐形容,当时这位行动阴柔染着紫头发的男士加入暗杀组刚刚满一年,他先是扶着墙捂着肚子笑,最后腿脚无力的跪下来趴在地上笑,整栋房子都是他像南非仙人掌刺一般让人耳蜗痛苦的大笑,我们的新人小可怜贝西面部扭曲的堵住双耳。

再一阵子后,这位新来的蓝卷发青年的所作所为惹得全组成员们捧腹大笑————拎谁不好,专对着暗杀组的绝对防御bug发起攻击,这简直就是闲的没事自己找难堪。

加丘也愣住了,他还年轻,从没遭遇过这种情况,手感确实也打上去了但好像也没有,那一拳揍上去的力气好似全部都被卸掉了。那个女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紧张的瞪着双眼,微张着嘴喘着气,但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刚才的攻击好像对她来说根本无效。

我本来没啥事儿的,但不知道为何盯着加丘凶神恶煞的脸,而我一向是不乐意别人凶我,这会让我的大脑自觉想起童年那些糟糕透顶的回忆。于是我很快红了眼眶,直到一滴泪啪嗒一声掉在加丘掐在我脖颈上的手背上。

“Vaffanculo!!!”

伊鲁索一声咒骂从厨房里传来,他现在条件反射我一哭就会使劲钻到他的镜中世界里去,那曾经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私密之地,为此他格外提防我情绪低落的时候。

“混蛋你怎么惹这他 妈 的小祖宗哭了。”

中午起床还没扎上马尾的伊鲁索几乎是带着哭腔骂到,他真的再也遭受不住这个小妹妹的鼻涕眼泪挂在自己镜中的世界里了,他还是蛮爱干净的。

组员们在我委屈的哭声中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搞笑的时候,而是组里的成员被欺负了,于是这群男人们吵吵着意大利噪音一哄而上对准加丘已经战损的脸庞又是一顿乱揍。

 

5

加丘在一番波折后终于加入了暗杀组,并且在一周后普罗修特的劝导下决定找我道歉。

这个面相凶恶的小子敲开我的房门时我第一反应是“关上门,马上”。但他把手指放在门框上,我在想了想后还是极力抑制住甩门而去这种不当行为,转而问他有何贵干。

我真的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这也难怪,谁会对见第一面就往你小腹上抡一拳的男人有好感。

“额......你好,”他支支吾吾的说着,“你看起来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可能大一点?哦或者小一点,反正总之,你好,嗯,你好。”

我扶着门把手无语凝涩,这几秒间他说的都是些再烂不过的废话,就连南赛菲钓鱼场里的小混混都比他要更会搭讪。

“你好,欢迎加入暗杀组。”

我面无表情的过完寒暄,不过之前我欢迎普罗修特、梅洛尼、贝西时显然比现在要更加友善热情。

“啊稍等一下,我其实今天是来找你.....”加丘急眼了,他的鲨鱼牙张张合合,急匆匆的挽留想要送客关门的我。

我停住动作,挑着半边眉继续听他逼逼。

“道歉的.....”一向高傲的加丘憋出声微弱的抱歉。

“啥?我没听见。”

我饶有兴趣的松开把手,双手抱臂倚靠在门上。

加丘的皮肤过分的白皙,几乎是短短几秒之间,他的脸立刻被潮红占领,肩膀因为羞耻和激愤高耸着,他捏着拳头,又只能惺惺松开。

“我说,”他长呼一口气,仿佛这些话会让他窒息似的,“我对之前伤害你的行为感到抱歉。”

“是的你是该感到抱歉,你非常粗鲁,”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但我现在不生你的气了,请回吧。”

加丘似乎对我原谅他的速度格外震惊,他盯着我又准备关门的手。

“上啊!上啊!”

我听见墙角隐隐约约传来梅洛尼的小声催促,我立刻探出头往楼梯口看,果然发现了梅洛尼以及喜欢多管闲事的霍尔马吉欧。他们慌张收回脑袋,画蛇添足的吹起口哨装作自己路过。

“....我是想请你出去吃冰激凌,嗯...作为赔礼。”

加丘连忙补充,我看着他语速说快了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现在吗?”

我怀疑的问,我可不习惯临时出门,除非是任务。

“现在。”

他点点头。

“....好吧。”


我随手从旁边捞了一件昨天穿过的裤子,唰唰两下套上,加丘这才发现,这女人刚刚没穿下 身,从最开始她就只套了件超大码宽松的T恤当做睡衣,甚至连bra都没穿。加丘瞬间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几步靠在了栏杆上,差点从二楼腾空翻到客厅去。

好吧,我的所有睡衣都是由里苏特涅罗提供的T恤。在我身上宽松肥大,完全遮掩住了大腿,是个再好不过的睡衣。

“你你你怎么不穿裤子?”加丘一双耳朵全红了,似乎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蒸汽似的喷出,他的大脑超载了。

“谁睡觉还全套都穿着...我可是 luo 睡主义者,穿个衣服出来给你开门已经很好了。”

我眉毛紧蹙,微抿着很不情愿的施舍给加丘一句解释。后者向前梗着脖子,这种不当的仪态让他看起来有点幼稚,不过说白了我们俩都还是没满二十的青少年罢了。

我又从椅背上翻找出了一件白色微透的外套,盖住我没穿bra的上身。

“你就这么出门?”

“话真多,是的。”


我看见里苏特站在楼梯间的拐角,他沉默的双臂交叉架在胸前,看起来那么有威严而雄壮————他现在足足有两米多高。如果敌人稍微瘦弱点,似乎他一用力就能把人打横从腰腹间活生生撕开一样。

涅罗就靠在墙边一言不发,加丘和我下来的时候我们都不由得停下脚步。有那么一瞬间我和涅罗四目相对,他血红色的眸子像有磁力那样充满不可抗性的吸引我,就好似有一双手拽着我的视线往他那里拉扯,但很快我们错开彼此的凝视,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路上小心点。” 涅罗转身提醒道,若有所思的望着梅洛尼的房间方向,看起来心事颇深,“最近时期很不太平。”

那是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但就是,里苏特·涅罗轻描淡写的叮嘱和转身离去这种行为让欧若拉·斯提亚特大为光火,但很难描述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因为至少在当时他们并没有除了家人和队友之外的关系,从而使这种情绪变得毫无缘由,但也可能是精神病人本身的极不确定性,我的内心就像是吞服了过期很久还发了霉的糖豆,一阵波涛汹涌的反胃感在身体里起起伏伏,总而言之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都在心里滚了一边,就是让我很不舒服。

里苏特涅罗很会控制情绪,他讲话从来是一个调,哪怕是极度愤怒,也不会让他说话的音调产生太多变化,但里苏特涅罗的眼睛会紧紧盯着你,让你清楚你的行为让他相当不满。这种性格让他成为了深藏不露的那种领袖,而我恰好相反,我没能如他那样坚强沉着,总是拥有不确定性,而我一向把它理解为不太靠谱。这种日渐明显的差距诱发了我的不安,我试图控制自己,往涅罗那样让人充满安全感的性格靠拢,似乎这样就能让我们更亲近,但我显然无法真正成为他。


6

我们出门后沿着石板路往下走,初春的下午很好,阳光直冲冲倾泻到地面,烘着后背很暖和,在喷泉池那里短暂休息了十分钟,一支爵士乐队和猫吸引走了我们的注意力,加丘小心翼翼的蹲在喷泉边,躺在发黄大理石上的猫就熟练又配合的翻来肚皮让他伸手摸,我看着加丘的嘴角慢慢慢慢上扬,幅度越来越大 直到露出他尖锐的虎牙,过了两分钟那只流浪猫抖抖耳朵从加丘的双手下溜走,我们就直起身来站在那只猫刚才呆的大理石边缘上看乐队演奏jazz。在有轨电车上加丘终于跟我开了口。


加丘在与里苏特发生冲突前不属于任何一个黑帮阵营,在他记忆还很模糊的时候就没人会用全称称呼他,久而久之就连加丘自己也淡忘掉了原来他的姓叫啥,可能他原来的名字最开始也不叫“Ghiaccio”(冰)。很难相信他的母亲是在加丘还在蹒跚走路的时候被亲身儿子的替身能力活生生冻成冰雕而死的,目击到实际情况的父亲很快被吓到失了神志,在一个连绵下了三天三夜的雨夜中沾上du瘾,但让人吃惊的是,哪怕胳膊上全是针眼再也没有完好的皮肤,加丘的父亲奇迹般的撑到了他十五岁才真正去世入土为安,由于缺乏良好的家庭教育和环境氛围,加丘比读书认字更早的学会了如何使用替身能力和斗殴,因为没有人与他进行过平和友好的对话,他自然也没法像那些优雅的真正的那不勒斯贵公子们般拥有良好的谈吐,脏字儿充斥着加丘的语言,他讲话总看上去怒气冲冲凶神恶煞,尽管他本身并无多大的恶意。

可能因为同样不尽人意的过去,我奇迹般的对待加丘比我想象中的要耐心很多,似乎只要拥抱一样痛苦的人自己也会变得幸福一般。我们没有选择冰激凌店的堂食,因为地靠那不勒斯火车站,这家知名甜点店里熙熙攘攘全是慕名而来的游客,我们两个不善应对多人情况的小孩儿只能挤在排队人群中尴尬的挤着,最终在相当久的沉默之中噗嗤一声看着对方发黑的脸笑出来。

 

7

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灵敏的直觉告诉我要提高警惕。

里苏特说现在这家店的老板父亲那辈就开始跟passion合作了,涅罗三年前曾带着我跟现任这家冰激凌店主有过一次简单的见面,但由于工作繁重,我也已经挺久没像今天一样悠哉悠哉的来这儿吃甜品了。站在柜台后的是个我从没见过的生疏面孔,他见着我跟加丘时瞳孔一震,动作明显的迟钝了些,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男人往下压低了鸭舌帽檐,蹲下身子刨出我们要的香草和蜜瓜味冰激凌双球,我不确定这个可疑的男人是否往别的地方看了去,柜台后侧的员工休息室木门因为老旧的缘故轻轻发出了动静,我立刻用余光看去,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两千里拉。”

柜台后的男人关上玻璃柜门,起身把两盒双球冰激凌放在柜面上,双手推给我们。


上帝!这个动作黑帮交易一般做的多,这男人肯定他妈不是冰激凌店店员。

 

我承认我率先怀疑的是加丘,因为今天是他提出的要请我吃冰激凌,但若他也是敌人,那么我今天必死在这,不过他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老老实实掏出钱包在往外拿已经开始通货膨胀的意大利里拉。而柜台后的男人也开始有所动作。

“操,快跑。”我低声对着加丘说,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跑,只可惜加丘虽然看起来长得不壮,可我刚刚全力那一扯甚至都没让他动半步。

“啊?吃霸王餐吗?”

蓝头发的少年盯着我有点发懵,这可是他为数不多不吃霸王餐的时候。

我真想大骂加丘这个蠢蛋,想来他还没怎么经历过这些谨小慎微的时候,我眼睁着那男人的手往收银机下掏枪,而加丘还直勾勾看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只好先放开加丘,双手扶着柜台一个收紧腰腹,把惯性集中到腿上,狠狠往柜台后的敌人脸上踢踩。枪口对准地面崩了一枪,是我熟悉的硝烟味。

“快走,这里有敌人。”

我完成这个漂亮借势蹬踢后,立刻拿起自己的冰激凌撒腿就跑,店里的人群在枪声的恐吓下乱做一团,这倒是对我们很有利,敌人在这种场合下不敢轻易开枪。

确实,碍于可能造成的国际压力敌人很明智的没有立即开枪,但这不妨碍替身能力的使用。在离大门三米远的时候我耳朵像突然潜入海下五六米一般没了外界的声音,鼓膜生疼,眼前刹那间全暗了下来,膝盖因为重力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我尽可能让自己迅速恢复意识的清醒,但一瞬间的松懈,就让我的护盾消失,一颗子弹打进了我的右小腿肚。

“打中了!先把那女人打死!”

我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或者是二楼传来声响,其余的都是不知所措的路人们逃离现场的脚步声和尖叫。

最开始中枪的感觉并不明显,仅仅是感受到一阵灼热,似乎能有飕飕的风进入到皮肉里。但随着意识的清醒,那股疼痛愈发明显,渐渐像跟尖锐的锥子从伤口处往四面八方乱戳似的疼。

混蛋!丧心病狂!在公众场合开枪?!一股怎么连假日都无法拥有惬意的下午茶时间的极端愤怒从我心头瞬间升腾而起,替身护盾又重新牢牢贴附在我的身体上,我从地面上趴着坐起,抬眼一看加丘背对着我半跪着,他竖起了一墩像南极洲爱斯基摩人搭建的半圆型冰屋似的365°防御,虽然看起来不太优雅美观,但相当实用,不过外头持续猛烈的枪 击让冰层出现了明显的磨损。

我忍着疼痛把护盾范围也包裹到加丘身上,埋进小腿肉里的子弹让我吃足了苦头,而我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子弹枪伤了,显然对疼痛的耐受力大不如小时候。

“对方有类似精神干扰的替身使者,”我喘着气分析,从半透明的冰屋里望去,没有任何一个看似是有这种嫌疑的敌人,应该是被保护到后排去了,想必应该也跟我一样无法连续发动能力,有一段冷却期,否则我现在早被完全折腾到失去完全意识了,“先努力跑吧,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敌人。”

加丘让我爬上他的后背,他搂着我双腿,颠了颠我调整到最佳的背姿,我没控制住在他耳边一声吃痛的倒抽凉气,好家伙,这纯情大傻子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红了耳垂。

“抓。。抓好了。”

他还稍微结巴了一下。

不过幸好他办事还是靠谱的,就在我抓紧他的衣领下半秒,一股冰墙震碎的飓风瞬间刮过脸边,加丘的脚上出现“WHITE ALBUM”形成的冰刀鞋,他一个俯身蓄力,就跟火箭弹射似的冲出室内,仗着我的护盾他直接击穿玻璃门,碎片和冰块被击飞上天,在阳光底下尤其晃眼,加丘极限压弯甩掉了一部分追赶的敌人,但很快那股让我头晕目眩的紧身干扰再次降临,我的身子在眼前一片黑暗中控制不住的往后仰倒,但得益于我的枪伤依旧刺痛无比,我的意识依旧在痛苦中持续清醒,能力保护着我们俩人没有被打成筛子,加丘连忙回身在原地打了个圈把我重新背好。他往地上猝了一口,迅速用极快的速度回滑,一些追的紧的敌人被他脚上的冰刀割了喉咙,有些比较幸运,神经还没反应出痛觉体内体外都被霎时间冻成了冰块。

“你还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可能四五分钟?我一直在失血。”

“奇怪,今天是梅洛尼跟我提的,他说你可能会喜欢这家冰激凌店。”

我瞬间蒙了,梅洛尼是去年加入的,我和里苏特还从来没跟他提这家火车站的冰激凌店。最重要的是梅洛尼不可能是内鬼,他虽然也是半个神经病,进行暗杀的办法诡异到不可想象,动不动赞颂子宫母体,但他为人依旧很忠诚,退一万步讲,若他真是叛徒,伪装的再好的内鬼不消片刻就会被里苏特看穿灵魂一般识破。

“哦天。。。不会吧。”一阵不妙的猜想使我汗毛倒竖。

敌人手下精神控制类的替身使者不止一个,而且这是有预谋的进攻,或许在今早,梅洛尼就已经被攻击控制了。而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一个防御bug一个高攻击力的调到足够远的距离之外再分两头攻击。太糟糕了,普罗修特霍尔马吉欧梅洛尼和伊鲁索都不适用于突然袭击的直接战斗,里苏特的金属制品通常是单人暗杀,应对过多人数攻击的话,恐怕会力不从心。

“加丘,现在用你的最高时速返回暗杀组本部。”

我压抑着内心的担心愤怒,咬着下唇命令道。

加丘像听话驯服的冰蓝色猎豹,他的脑门攀爬上骇人的青筋,脚下轰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音爆,我紧闭着眼抱紧他,此刻我的胸膛靠在他冰冷的后背上,包裹其中的是疯狂跳动紧张的心跳。


 

8

我很庆幸我没有重蹈当年看着“家人们”被敌人们血洗屠尽的覆辙。

为了节省力气,在整个加丘赶路的途中我没有放出护盾,而重新施展能力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战场,加丘先把后排的精神控制系替身使者送下地狱,梅洛尼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停止了对暗杀组的进攻,轰然向前倒塌在地面上,我立刻也让替身护盾爬上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很吃力了,加丘不得不半冻住我的腿止血,尽管这可能会让我的腿肌肉坏死。

我们的潜行暗杀不是很成功,在短短几秒之内,一部分对着里苏特和在房间里通过镜面实施刺杀的伊鲁索的枪口立即对准我和加丘。

我只能说暗杀组非常,非常不适合延长战,非常不适合。要知道我和加丘都已经快耗尽了所有力气,后者刚刚他妈像个喷气赛车一样跑过了三分之一个那不勒斯。但如果我不能展开护盾,那么这场战役一定是以我们全军覆没告终。

“对准那个女人的头!”

我听到有人这么喊了一声,竟然心里还有点开心,看来我已经在黑帮里如此出名了。

但很快我就因为承接了过于密集的子弹而变得疲惫不堪,我让加丘一个滑铲到被包围住的躲在掩体之后的里苏特和其余成员们的身前,集中一个轴心而不是单独派出护盾会让我更容易操作。

“撑住。”

我从牙缝里挤出寥寥无几的声音。后来霍尔马吉欧跟我说,当时其实看起来更需要被鼓励的是我。普罗修特跟我和加丘一个眼神对视,既然能造低温的加丘来了,那么这里就会是“壮烈成仁”的主场了。

其实我真的很累了,要知道在经历过一战之后,我的精神力已经耗费一大部分了,再施展出直径三米的抵御免疫子弹冲击的护盾每一秒都要耗费相当大的精神力,而外头那群在甜品店埋伏我们的敌人们也差不多到了,那其中有我的天敌,精神干扰系的替身使者。我很庆幸加丘和普罗修特还有体力施展出白色相簿和壮烈成仁,而我已经比跑了十公里还要喘的厉害,由于顷刻间涌来的精神类攻击,我的眼前又是一阵全暗,这导致我的双眼像上课偷懒睡觉的学生似的半死不活的睁着,我狠狠咬破自己的嘴唇维持着最后仅剩的清醒,哪怕多撑两秒也好,我的双腿激烈的颤抖,蜷曲的上身随着呼吸快速起伏,喉咙喘着像蒸汽火车开动时的粗喘,金属味在我的嘴里弥漫开来愈来愈浓,甚至弥漫出了嘴角。我最后在眼前定格的最后场景是奔向敌人的普罗修特和加丘,由于过于紧张我的肌肉关节都无比僵硬,最后直挺挺的展开着双臂往后仰倒,是里苏特接住了我,我呆愣的望着他,那个我视同父亲但又如此爱慕的男人,像小时候抱我回组里一样单手拖住我的臀部举在身上,我习惯性埋进了他的颈窝里,那里充斥着鲜血散发出的铁锈味和汗水,由于视角问题我没法再观察局势,但听到敌人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就让我无比放松舒适,我能想象到他们漂亮的脖颈或者是腰部横截面,跟我一个月前新染的红发那样鲜亮华丽的动脉血充斥在暗杀组基地的空中,估计外头的街道也要被大肆沾染到,隐隐约约传来外头贝西接应的声音。于是我彻底结下定论,我们胜利了。

总而言之,我比任何一个组员还要狼狈成千上万倍。

9

战斗结束的最后一秒,欧若拉·斯提亚特才在结束替身能力的释放,双臂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迅速垂落下来,紧接着陷入长达半个月的昏厥。passion的医师说明可能是过度强迫使用替身致使脑组织损伤,但我很快狠狠打了医师的脸,在八月份的下旬我终于在新基地的卧室里重新睁开双眼,没有变成傻子,智障或者植物人。除我之外各位暗杀组成员们也各有程度不同的战损受伤休养了良久,但因祸得福,我们都没有卷进PASSION新旧首领更迭的内战中。里苏特在宣誓对新首领效忠后,也成功让暗杀组成为最为完整过渡到新passion时期的组织。当然这些是在我清醒后疗养恢复期加丘告诉我的,新任首领给暗杀组调整到了新基地里,相较起来比过去我们住的那个小公寓要宽阔得多,待遇也翻了好几十倍,从我三楼的卧室里还能看见那不勒斯滨海大道。我边欣赏着海景边听着加丘一个劲儿说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有点伤心在我醒来后很长段时间里都没见过里苏特涅罗,直到最后普罗修特被我问烦了,才松了嘴,告知我在我昏迷期间都是这位身高两米多的杀手亲自照顾的,擦身,上厕所,穿衣,全部都是他悉心贴身完成,普罗修特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摸着他每日都精心打理的下巴颏对我点点头,盯着眼前全身都通红了的小欧若拉哈哈大笑。


不过这一切悠哉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在九月初的时候,有几位不速之客登门暗杀组。

 

“斯提亚特小姐。”

我相当惊讶,新任的黑手党组织首领竟是个比我还小的金发卷毛小鬼,站起来可能才跟我一般高,长得也如此精致白皙又温柔,长相并不像意大利男人们通常会有的样子,倒像个居住古堡里的欧洲贵族。但对比下来我更吃惊的是,这位新BOSS竟然坐在我的床头。

“是的,我在。”我略显惶恐,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我的头发应该跟鸡窝一般蓬乱,毕竟已经相当久没有护理我的头发了,于是我下意识想用手捋顺,可除了让我的手指彻底卡在了乱发间之外毫无作用。

我看到教父身后有个扎着橘色发带的男孩儿噗嗤一声没憋住笑,被黑色短发刘海夹金色发卡穿黑白斑点西装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前者只好悻悻的继续站好。

“据我们所知,小姐你的替身能力非常特殊及稀有,”新BOSS微笑着盯着面前脸上写满尴尬的女人,面不改色的继续说。

哦天哪我当然知道,我在心里小声嘀咕。紧接着余光瞄到一个极其高大又熟悉的身影。他走进房间里不得不稍微低低头以免撞倒门框,那是里苏特涅罗。

“谢谢您的赞赏,能为组织效力是我的荣幸。”出于礼貌和尊敬,我微微一颔首说出一句普罗修特教我的客套话来,倒也不是虚情假意,但人在哪个地方都是需要客套话的。

但我突然意识到让我不安的地方,里苏特涅罗站在后方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我,他没有盘着胳膊或者拉个椅子像平时我们聊天一样坐下,他就是站在那,双手垂着,一对别人用“骇人”词汇评价的红瞳安安静静的望着我。

“虽然非常冒昧,毕竟当初是里苏特亲自在组里培养你成为暗杀组的一员,但昨晚我们就关于你的归属问题进行了一番对话,目前为止我和涅罗先生的一致意愿是让你转组进入护卫队里,你的能力会有更适合更优秀的发挥范围。”乔鲁诺双手肘撑着大腿,双手相对微微靠在嘴唇边,他的上身往前倾使我们的距离缩小,这种举动却让我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察觉到他是真正的新任BOSS。

BOSS说的是对的,我的替身能力毫无攻击力可言,更多的是作为护盾而存在的。

但这么一下让我的大脑错愕,我的眼神穿过头戴橙色发带的男孩儿和腰间别着手枪蹬着的露腰豹纹长裤的男人中间,直勾勾望向里苏特涅罗。我希望他能为我出面拒绝boss的邀请,当初可是他亲手把我抱回暗杀组里的,现在要眼睁睁看着我离开吗?

乔鲁诺乔巴拿怎么看不出来她的异常,但他并没有觉得斯提亚特优柔寡断,相反,这是相当执着和忠诚的表现,对此他愈发相信她将可能是位潜力十足,异常优秀出色的队员。

“不用担心,换组不代表跟之前的朋友们断绝联系。”

布加拉提轻笑着解释,他猜这孩子应该是严重化了换组的意义。

但这也无法避免,毕竟都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我看见梅洛尼趴在门框上偷瞟了一眼,又快速回身,暗杀组的成员们没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但都在等待着当事人的回答,而boss和护卫队们也十分人性化的默许他们的偷听。

“额。。。。”我紧张的攒紧被子的边缘,那里已经被我手心里的汗薄薄浸湿一层。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会引起蝴蝶效应。

原谅我,尽管我是个成年人,但依旧保留着些许小孩心性,当我发现我没法漂亮的完成一件事情,我会下意识将这件事往后延期,虽然终究没法解决问题,但至少能给我留些仔细思考抉择的时间,细细斟酌。

“原谅我,教父。”我松开攒紧的拳头,用手掌抚平被我折磨到起了皱褶的床单,“感谢您的盛情邀请,我也清楚我的替身能力在暗杀组中的效用并不能发挥到最大,但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一些私人问题的缘故,我可能会晚些告诉您我的答案,希望您宽宏大量这几天。”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时间就像被凝固进了树脂琥珀里一般静止。

“我很好奇斯提亚特小姐您有为自己的替身能力取名吗?”

乔鲁诺并没有及时回答她的请求,而是张嘴问了另一个让我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里苏特的表情异常的凝重,但仍旧像老样子一般让旁人看不出更多的情绪来。

“是的,还没取名,明明是从小用到大的。”

我迟疑了一会儿,本来还想临时取个名诓骗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真实情况,再者,我也实在不懂如何取名。

“我明白了,那么我希望在本周六前斯提亚特小姐你能自己来PASSION本部说明情况。”

乔鲁诺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我绅士的一颔首。我说吧,他就像个古欧洲的贵公子一般,比前任克扣我们工资神秘兮兮的前boss要好多了。

“因为组内刚更新迭代必须继续重构和整理,麻烦你尽快决定。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加入到护卫队中。”

那个黑色齐刘海的男子向我走过来,与我握了握手,其余的人们也随着新任boss离开了护卫队基地。


10


“里苏特·涅罗。”

我如此稀罕的对着暗杀组组长报出他的全名,一部分的委屈和愤怒致使我的字眼儿尾调颤抖起来。

那一声呼唤终于让这个铁血般的男人挪动了步子,他大步流星到达我的身前,但没想到我会爬起来站到床上拥抱他,而这种姿势终于能让我完完全全拥抱住他的肩头,他没有带黑帽子,我刚好可以让银白色的发丝穿过我的指尖,我大口呼吸掺杂着他气息的空气,我知道这听起来非常变态且病态,但我很爱他。

“冷静点,斯提亚特。待在护卫队里对你有好处。”

低沉的男生从我的胸膛传来,他被我包裹进了一对温柔中,尽管在我昏迷时,他也亲手擦拭过它们,使我的身体在炎热的地中海夏季仍旧保持干净清爽。而这下,他对着一手带大的女孩突然升腾起了一股罪恶感。

“不不不,我们先不提这些烦心事,先抱我,里苏特涅罗。”

我像抱小孩儿似的拍拍这个让数百人丧命的杀手的后脑,几乎是撒娇的要求他。

随即而来的是他小心翼翼的回抱,他好似一抬手就已经包裹住了我的腰,里苏特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会儿,才确定好自己的手要如何摆放,他的身体很烫,手掌宽大,抱紧我的时候似乎整个身体都被他完全吸收了。

但很快这份暧昧的场景被天真的贝西打搅,他冲开门欢快的跑进室内,眼角含泪也向我要抱抱,普罗修特从门外狠狠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我红着脸下床连忙给了贝西一个拥抱,紧接着是普罗修特,伊鲁索,霍尔马吉欧,梅洛尼,最后是加丘,加丘比里苏特更加用力的抱紧我的腰肢,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带上了红色镜框近视眼镜了,他搭在我的肩头停留了好久,我能瞟见他的耳廓涨红,因为我的胸脯紧密的贴上了他身前。

我拥抱了所有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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